光の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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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法学院迎来本学期第一场魁地奇比赛。

晴朗无风的午后，金红、黑黄两面大旗各自飘扬，看台被升到高空，学生们穿着支持学院的颜色，陆续走出城堡穿过草地登上看台。

陈立扬戳戳三六小声道：“你看小凡老师旁边，长头发那个。”

三六顺着陈立扬魔杖暗指的方向，看见一位长身玉立锋芒难掩的男子，银蓝色的巫师锦袍滚着宝蓝色的边，上面绣着繁复华丽的纹样。

陈立扬鼓着腮帮子说：“那就是拿走小凡老师做的好吃的的人，我讨厌他。”

原来是给这个人做。三六见过他，在黑湖边，用宽大的袍子罩着小凡老师品茶赏景，还会帮小凡老师把吹乱的长发理到耳后，动作温柔。三六想着小凡老师脸上灿烂的笑容，低低道：“这样啊……”

“比赛开始！”袅袅回荡，“首先入场的是格兰芬多！”

场地一端七把扫帚同时腾空，队列整齐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场三周，急停，一列排开悬在三个门柱之前，银白色的扫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
“漂亮！不愧是传统强队！格兰芬多七名队员实力强劲均衡——”解说引来格兰芬多看台的欢呼喝彩，猩红大旗猎猎飘扬。

“——接下来入场的是，赫奇帕奇！”

场地另一侧，球员升到半空之后，三驾马车以鹰头阵形掠起，垂直上扬，划个大圆俯冲下来，追命轻盈一翻，后脚踩低，前脚踏高，站在斜向上扬的扫帚上，拳撑额头肘支膝盖，摆了个眩酷的造型。

“——William's beard！他是怎么做到的！——”

“追命！”“追命！”“追命！”追命！”“追命！”解说员的声音再次被欢呼盖过，看台掀起人浪，三六跟着站起来、坐下、再站起来，笑得开心。

裁判宣布比赛开始，四颗球窜向高空，鬼飞球被格兰芬多抢到，飞贼金光一闪消失无踪。

铁手、冷血从两翼包夹，将持球人撕出阵型，楚离陌迎头飞来一把夺过鬼飞，一粒游走球猛地砸来，鬼飞脱手，被绕后的格兰芬多接住。

“——鹰头阵型——帕金钳——双人联击——不愧是强队的较量——击球手再次干扰——赫奇帕奇持球——漂亮！格兰芬多守门员一记海星倒挂将球拦住了！——”

格兰芬多追球手带着强劲的风声迅猛掠过看台，游走球狠狠撞在木栏上，红色的鬼飞被他稳稳传给队友。

“——格兰芬多率先破门取得十分！赫奇帕奇零比十落后——”

铁手、冷血连续破门。然而赫奇帕奇攻击力虽强，干扰、防守只算普通，格兰芬多仰仗得力的击球手和守门员，抱紧优势死咬分数，逐渐占据主动。

三六紧张地攥着袖子。

两队同分的时候，上空盘旋的追命和对方找球手突然俯冲进场，陈立扬激动地喊：“朗斯基假动作！”三六喃喃道：“不是呀……”他一直看着追命，追着他的视线满场搜寻，看见飞贼在草坪附近一闪。

俯冲的二人各自拔起，飞贼又不见了。

追命飞到低空，格兰芬多找球手拦来挡去，专注干扰他的视线。

“——铁手再次拿球——格兰芬多击球干扰——格兰芬多持球——传递——赫奇帕奇的守门员将球拦住了，干得漂亮！——赫奇帕奇发球——再次被游走球干扰，鬼飞球脱手——鬼飞被掠过的冷血接住——冷血成功躲开对方守门员得分！赫奇帕奇领先——”

追命突然再次俯冲，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一样向下扑去。此时两粒游走球位置正好，格兰芬多击球手接连挥棒，两粒游走球先后迎着追命飞去。

解说声调高高扬起：“——场上突然出现飞贼！追命和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同时发现！游走球直扑追命！——追命没有改变路线——天啊他没改变路线！——”

追命快过对方找球手半个身位，但他眼前还有两粒游走球，若是躲避定要落后，不躲又会被撞下扫帚。

几年来，场上首次出现明显不利于赫奇帕奇的局面，其他两院跟着振奋，一时间四分之三的看台都被猩红覆盖。

三六紧张地站起来，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。

游走球越来越近。

他摒住呼吸，死死盯着追命。

两颗黑球穿身而过，追命轻松一捞，甩尾摆回上空，单手高举，五指之间金色飞贼闪闪发光。

一声哨响，裁判宣布比赛结束。

怎么回事儿？

没人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，解说盖过人群喊道：“——追命抓到了飞贼，赫奇帕奇获胜，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没看清刚才怎么回事，让我们来看慢动作，慢一点，再慢——”

回放降到四十八分之一倍速，大屏幕上炮弹般的游走球慢悠悠轻飘飘。多角度、全方位重播好几遍之后，人们终于搞明白，两粒看起来在一条直线的游走球实际有一些角度，追命在碰到第一颗游走球之前扫把微动，把自己嵌入这个几乎不存在的空档，由于两个闪避幅度太小，速度太快，飞行几乎保持直线，就像被两颗游走球穿身而过。

观众席静默几秒轰地炸开。

解说激动得喊破喉咙：“——是伍朗贡摆振吗？！——伍朗贡摆振是追求手以之字形飞行的躲避方式——但是幅度太小了！！——这才是真正的摆震！！——这个动作该被重新命名！！！——”

转天《霆峰日报》头版，黑白照片里，追命穿过游走球，握住飞贼一挑扫把意气风发，魔法体育运动司命名该动作为“追命躲避”，赫奇帕奇学院拥有了第一位载入史册的找球手，全院上下与有荣焉。

三六的脸烫烫的，不止因为骄傲。

追命飞到赫奇帕奇看台，身后的欢呼和尖叫快把三六震聋，四下都是胳膊，越过他拽着追命的袍子，想把英雄拉上看台。

追命开怀笑着，一口白牙晃眼，在震天响的庆贺声中翻下扫把，错肩而过的时候握住他的手，手中扣着刚才捉的飞贼：“拿着，以后赢更大的给你。”

核桃大小的飞贼被他挂在链子上，此时正在胸口轻轻扑棱，和他隆隆的心跳叠在一起。

追命唇上沾着牛奶，双眼笑成月牙招呼道：“早。”

视线对上更不知该怎么好，三六红着脸应：“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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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奇帕奇最亮的星